第 28 章 心与心_瑛瑛入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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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 心与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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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说来也巧。

  薛怀本是该在[ri]落昏黄的时候回知府府邸才是。

  可今[ri]王启安闹起了肚子,在醉红楼里陪薛怀饮了几杯酒后便推说身子不适,不能再与薛怀一同恣意玩乐。

  薛怀面上露出了几分厌烦,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大[kou]气。

  如他这样的人,若[ri][ri]过着荒[yin]无度的[ri]子,还不如寻根绳子吊死了了事。

  与王启安分别之后,薛怀便马不停蹄地赶回瑛瑛所在的院落内,才推开那紧紧闭阖的屋门。

 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,宁致隐含威胁意味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。

  薛怀几l乎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绪。

  一屋之隔内,他的妻正被个猥琐[yin]狠的小人[bi]到了末路,那些如梦魇般的记忆化为实质,一寸一寸的吞噬着瑛瑛的坚强与美好。

  薛怀甚至可以感同身受着瑛瑛的痛苦。

  他明白自己已处于理智分崩离析的临界点,而宁致的那一句“他可会嫌你脏?可会休弃你?”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
  薛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克己复礼、仁善温德的规戒之说,他只是想让宁致付出他该有的代价来。

  所以薛怀便踹开了屋门,顶着宁致震惊无比的目光,狠命地用手里的匕首扎向了他的四肢。

  他并不想要了宁致的[xing]命。

  像他这样的畜生,若痛快的死在自己的刀刃之下,反倒是便宜了他。

  薛怀下刀时的力道又快又狠,飞溅出来的鲜血溅在了他面如冠玉的脸庞之上,却反而勾出了几l分清濯与疯癫[jiao]缠的俊[se]来。

  这是瑛瑛不曾见过的薛怀,也是宁致不曾料想过的承恩侯世子。

  短短几l息之间,宁致便已疼的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,他像一只溺死的鱼一般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大[kou]大[kou]的喘息。

  薛怀无数次想把那锋利的刀刃刺向宁致的心[kou],可残存的两分理智却劝阻着他不要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烦和复杂。

  瑛瑛也终于回过了神,上前死死的抱住了薛怀的臂膀,泣着泪般对他说:“夫君,不要。”

  不要在此等刀[kou][tian]血的时候惹上人命官司,不要为了她背负上一条人命。

  薛怀见她落泪,才寻回了几l分清明的理智,此时的他脸上遍布着宁致的鲜血,望向瑛瑛之后眸中才缓缓归笼出属于人世间的暖意。

  此时的宁致已因失血过多而晕眩了过去。

  薛怀却不顾衣衫上的血渍,一把将流着泪的瑛瑛揽入自己的怀中。

  温香软玉入怀,他眸底的暗[se]终于褪下,并在转瞬间化为了小心翼翼的珍视,他问:“我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

  瑛瑛不停地摇头,泫在眸中的泪意几l乎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。

  她的确是头一回见薛怀如此易怒暴戾的这一面,她更是明白薛怀是为了她才会失态至此,她又怎么可能因此而感到害怕?

  “我不害怕。”瑛瑛勉力挤出一抹笑意

  ,睁着眼不敢去看薛怀身后倒在血泊中的宁致。

  诗书与五经赶来厢屋内时瞧见的便是这样骇人的景象。

  尤其是五经,他甚至忘了自己忠仆的本分,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薛怀的状况,而是疑惑出声道:“小桃她们呢?”

  诗书早已瞧出了五经与小桃之间不曾戳破的那点暧昧之意,闻言便道:“你去找一找吧,这儿有我呢。”

  说是有他,其实瑛瑛与薛怀两人眼中只容得下彼此,根本不把旁人当一回事。

  两人在紧紧相拥的怀抱里收敛了所有的哀伤与疼惜。

  薛怀便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宁致,将瑛瑛带去内寝,温声抚慰了她一番后,才道:“外头的事情,都[jiao]给我。”

  说罢,他便起身撩开了隔断外间与内寝的珠帘,吩咐诗书去把王启安寻来。

  诗书不知晓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,他瞥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宁致,到底忍不住心[kou]的疑惑,多嘴问了一句:“世子爷,这人……可要将他挪去厢房?”

  薛怀薄冷的目光递向诗书,他答:“不必。”

  诗书霎时不敢再多言语,遵照着薛怀的吩咐去前院寻王启安。

  王启安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薛怀与瑛瑛所在的院落。

  他一进屋便瞧见了宁致的惨状,臃肿肥胖的身形险些因震烁而晃向一侧,幸而后头的小厮扶了他一把。

  “世子爷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王启安难得露出了几l分怒意来,几l乎是横眉竖目地质问着薛怀道。

  俗话说得好,打狗还需看主人。更何况宁致还不算是王启安的狗,而是被他委以重用的心腹义子,他怎么敢对宁致下这样的狠手?

  薛怀抬眸,漫不经心地扫过王启安脸上的怒意,只冷笑一声说道:“小爷我还想问问王大人是何意思?你这位义子竟有狗胆觊觎我的妻子,他以为小爷是纸糊的老虎不成?还是这大胆之举里有王夫人的授意?”

  王启安闻言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。

  宁致觊觎薛怀的妻子?

  他印象里的宁致可是个不近女[se]的人,身边连一个姬妾通房都没有,怎么会染指□□?

  王启安便下意识地为宁致辩解道:“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在,下臣的这位义子可不是这等爱夺人所好的人。”

  薛怀扫他一眼,甚至懒得多费[kou]舌,只给诗书和五经递了个眼[se]。

  这两人会意,立时将小桃、芳华等人从里间搀扶了出来,三个丫鬟都是一副面[se]惨白、脚步虚浮的模样,迎上王启安审视的目光后,立时说道:“王大人明鉴,奴婢三人被一阵熏香迷晕了大半个时辰,如今才悠悠转醒,此等香料味道特殊,并非是京城的产物。”第28章心与心:有声小说在线收听。

  话毕,诗书便将香料的余烬呈给了王启安,王启安仔细地嗅了嗅那软帕上的余烬,果真问出了些[shu]悉的味道。

  这是江南特产的果子香,只需一寸便能让人晕眩过去,且宁致还是个用香高手。

  王启安心里已然信了大半,此时的他已被牵连地担上了个“居心叵测”的名头。

  宁致虽好,可薛怀也不好得罪。他身份特殊,且又有陛下的手谕在,若想让他了无生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,没有个几l千两银子去疏通打点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  王启安在几l千两银子和宁致的一条姓名里犹豫了半晌,而后便下了决心道:“这畜生竟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丑事来,都是下官教子不严,冒犯了贵夫人。世子爷可千万不要生气,下官这就把这逆子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。”

  此时的宁致几l乎只剩下一[kou]气,哪里还能熬得住二十大板的摧残?躺在地砖上的宁致还留有几l分神思,他满心满眼地期盼着王启安能救他于水火之中,谁曾想他却是把自己往火堆里又推了一寸。

  薛怀也愣了一息,好似是惊讶与王启安弃车保帅的决心,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宁致,笑道:“王大人这般深明大义,小爷佩服。既如此,我便随着王大人一起观礼。”

  “观礼?”王启安笑着问:“世子爷这是何意?”

  “小爷我在京城里时最喜欢瞧人被打板子,来了江南这么久,心里也实在是好奇,这江南的板子和京城的板子有什么不同?”薛怀不疾不徐地说道。

 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——他要眼睁睁地瞧着宁致被打到断气。

  王启安僵了一瞬,顿时便应承道:“这是自然,世子爷稍等,下官这就去准备。”

  一走出厢屋,王启安脸上的笑意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  这个承恩侯世子倒也有几l分难缠。

  王启安本是想做戏般假意打宁致几l板,留下他这条命后再徐徐图之,可薛怀却好似勘破了他的推脱之语,竟要亲眼看着他对宁致行刑。

  王启安走回书房的路上思绪不停,更不忘出[kou]询问自己的心腹:“你怎么看?”

  那心腹早就与宁致有了龃龉,两人为了争抢王启安的信任,在背后斗的不可开[jiao],如今这等送到门前的铲除异己的机会,心腹自然不会错过。

  他笑道:“大人别急,宁公子也着实太蠢笨了一些,他难道不知晓大人的计划?怎么连薛世子的夫人也敢冒犯?且下官冷眼瞧着这位薛世子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,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,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折辱,宁公子的做法犯了他的大忌,大人还是要给他一个[jiao]代才好。”

  一席话说的王启安叹气连连,只道:“这蠢材真是气煞我也。”

  黄昏前夕。

  王启安便让人来请薛怀去前院观礼,薛怀欣然而往。

  他与王启安坐于泰山石阶上的紫檀木太师椅中,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下首老虎凳上躺着的宁致。

  此时宁致身上的伤[kou]已被人处理了一番,不会再像方才那般不停地往下渗出血丝来。

  只是他意识涣散,连抬头去祈求王启安放他一马的气力都没有。

  随着薛怀的一声令下,持着棍杖的小厮们便一下一下地击锤着宁致的

  腿骨与背脊。

  起先的几l棍宁致还能痛呼出声,后头的几l下板子却没了声音。

  薛怀冷冷一笑道:“只撑了十大板,倒也真是可惜。”

  一旁的王启安更是面[se]平淡,听得薛怀的话语后还笑着附和道:“薛世子如今可尽兴了?”

  他眼睁睁地瞧着宁致死在他跟前,总是有几l分着恼,说出[kou]的话便染上了几l分讥诮。

  薛怀却恍若未闻,只慵懒地把玩起了自己手指间叩着的玉扳指,并道:“王大人往后也要擦亮些眼睛才是,怎么这等阿猫阿狗都能称你一声义父?”

  撂下这话后,薛怀便持着欣然的步伐,往后院的方向走去。

  徒留下气愤不已的王启安,脸[se][yin]沉得仿佛墨云翻滚一般,过了一刻钟,他才摆了摆手,对小厮们说:“把他拉下去埋了。”

  当[ri]夜里。

  薛怀与瑛瑛和衣躺在一张床榻之上。

  瑛瑛倚靠在薛怀的心[kou]处,脑中思绪紊乱不堪,漫长的作乱之中,思绪定格在宁致惨然躺在地上的一幕。

  她心里自然万般痛快,只是这点痛快与薛怀为了她而对宁致下死手的震烁相比,却算不了什么。

  直到此刻,瑛瑛仍是不敢置信。

  她的夫君,温润如玉的薛怀,连对丫鬟和小厮都不曾红过脸的他,竟会以如此残戾的方式要了宁致的[xing]命。

  她既欢喜也害怕。

  欢喜的是自己已然成为了薛怀的例外,让他摒弃君子之道的意外。

  害怕的是自己配不上薛怀对她的好。

  这桩婚事是她苦心谋划而来,其间不知掺杂着多少难以言喻的算计,可她却因此而收获了薛怀的真心。

  她越是多思多想,便越是惴惴不安。

  越是惴惴不安,便要接着攫取薛怀的心意来劝服自己。

  瑛瑛愧意上涌,便伸出皓腕抱住了薛怀的劲腰,让自己泛着羞意的脸颊离他更近一些。

  “夫君,我们圆房,好不好?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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